-
vacuumgeorge0 posted an update 1 week, 4 days ago
空氣安靜的可怕,唯有頭頂的風扇在呼呼轉動著,將這正午的熱浪減下去半分。
中午、午餐未完,徐紹寒被一通電話喊上了書房,在出來,亦是許久之後的光景。
下午一點整,他離開磨山,離去前,同自家愛人言語時,眉眼間展現出來的是濃厚的不舍,好似、此去,便是經年。
這日下午,徐紹寒離開不久,徐家祖宅來人。
來者是老爺子身旁警衛,見到安隅時,話語畢恭畢敬客客氣氣的道出來意。
她知、該來的、跑不了。
徐家父子三人現下都正是焦頭爛額難以分身之際,那麼此時若是有人想收拾她,除了徐家老爺子還有誰?
這日下午,安隅坐在閱覽室,等了許久,才等來老爺子派人來。
見到來人時,她平靜點了點頭,而後伸手將膝蓋中的史記放至一旁茶几上,隨後起身。
許是盤腿坐久了,起身之際稍有些虛晃。
徐黛伸手虛扶了一下。
她撫開落過來的手,萬分客氣有禮的對警衛道了句;「稍等,上去換身衣物。」
對於這個四少夫人大方得體的舉止,警衛心下對她生出了幾分欣賞。
微點頭,話語沒有來時僵硬;「好。」
下午三點二十五分,安隅一身火紅色長裙在身,披散著長發,一改往日的高跟鞋,踩了雙款式簡單的平底鞋。
警衛見她如此裝扮時,心下一驚。
提點了句;「今日氣溫炎熱,少夫人這身裝扮,怕是會熱。」
安隅聞言,伸手理了理大紅色長裙,笑道;「秋意涼,不可疏忽。」
熱?不熱。
她今日心情好,也好穿著一身大紅色去老爺子跟前晃晃,讓她知曉自己此時心情是極佳的。
警衛望向她,見其油鹽不進,望了眼徐黛,而後者只是淡淡搖了搖頭。
老爺子此時正怒火中燒之際,若是讓他看見這位犯了錯的四少夫人穿著一身大紅色喜慶的連衣裙,只怕是怒火更會盛上幾分。
而當事人,不知是聽不懂他的暗示,還是刻意而為之,
無論是哪一種,都令人膽寒。
這日下午,安隅離家。
將磨山莊園遠遠拋在了身後,回首望之,腦海中憶起的既然是與徐紹寒中午時分的一頓午餐。
想來也是好笑。
前方,開車的警衛透過後視鏡見那清冷女子牽起唇角淡淡淺笑,不由的、晃了晃神。
她的美、美的太過張揚。
即便是靜坐不言,也足以讓人多看幾眼。
這日,天氣格外炎熱,晌午天氣預報溫度有三十六度,可地表溫度,遠不止這個數。
正午陽光的長廊下,拖著長長的柱子影子,廊下,有一女子避開陽光向前而行,挺拔的背脊顯得萬分冷艷,紅日當頭,這日的雲彩也格外美。
前方女子,微側眸望了眼,隨後收回視線,站在門前,身子往一旁去了去。
身後警衛邁步過來,伸手敲了敲木門,話語不卑不亢;「老先生,少夫人來了。」
回應他的、是一片空寂。
後背,是大片陽光,廊下、無半分清風。
敲門無人應答,安隅牽起唇角笑了笑,邁步,往一旁陰涼之地去了去。
警衛在抬手,話語高漲了半分。
數秒之後,只聽屋內沉穩滄桑的嗓音透過門板傳來;「進。」
如同警衛所猜想,安隅這一身大紅色連衣裙晃傷了他的心。
險些讓坐在屋檐下端著茶杯的老爺子將手中茶杯想她砸來。
邁步而進,只聽老爺子涼薄嗓音在一旁響起;「你倒是喜慶。」
安隅聞言,淡笑回應;「人逢喜事精神爽,您應當聽過這話。」
她的直言,讓老爺子眼眸微眯了眯。
人逢喜事精神爽?
好一個人逢喜事精神爽。
老爺子深不可測點了點頭,安隅邁步向前,坐在他身旁椅子上,傭人上來遞給她一杯清水。
她伸手接過,且還客客氣氣的道了謝。
讓年長的傭人險些失了手中托盤。
在細看老爺子,面色比之前更陰翳了些。
屋檐下,無半點微風,二人靜坐不言。
安隅也不會挑起由頭,無非,比比誰更沉得住氣罷了。
「知我今日找你何事?」老爺子伸手將桌面上茶蓋掀開,意圖讓熱茶涼一涼。
「不知,」她回應,乾脆利落,不拐彎抹角。
許是知曉她會如此回應,了,老爺子並未有半分不適。
反倒是笑了笑;「聽說紹寒為了你,大動干戈,連幾十年的家族情都不要了。」
「道聽途說這種東西要有實際證據才行,老爺子人生經驗如此豐富,不會不知吧!」
面對這個政海浮沉幾十年的老江湖,她未有絲毫的退縮,相反的,直面出擊。
她從不是懦夫,所以也不幹退縮之事。
「紹寒若是知曉你跟唐家公子在國外那幾年之事,你說他還會不會護著你?」老爺子的端起茶杯,淺啄了口清茶,笑容艷艷望向遠處天邊。
深不可測的容顏似是此時他早已勘破一切。
而安隅呢?
她僅是笑了笑;「誰人沒有前程過往?若我和唐思和的事情能拿出來說一說,那麼、徐紹寒與那些緋聞女友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成為我離婚的利刃?」
語落,老爺子側眸忘了她一眼。
對著女子,有了幾分欣賞。
臨危不亂,氣場強大,倒也是有幾分天家兒媳的姿態。
只是、控不住的兒媳,是個不定時炸彈。
誰能知曉她什麼時候能引爆?
「你信不信,若你因唐思和跟紹寒離婚,唐家、一個也活不了。」
老爺子這話,不輕不重,但威脅十足。
安隅聞言,伸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淡笑望向老爺子,眸中的堅定剎那間讓他想起某位故人,十足十的相似。
恍惚錯愕間,只聽安隅輕啟薄唇陰狠開腔;「若你置我於死地,你信不信,我不僅能弄死駱長軍、還能弄死趙波,更甚是能讓你的左膀右臂在瞬間都被折斷?」
她與法律打交道,z國法律她摸得透徹,隨便更改些許什麼就能讓那些以清廉自居的人背上違法犯罪的名聲。
徐紹寒很有手段,但她也不差。
她此生,從不受旁人威脅。
眼下,這個半截黃土埋到腿上的人竟然妄想威脅她?
何其好笑?
老爺子視線冷冷望向他,深邃的眼眸中蘊著一汪看不見的海底,湛黑深邃的眼眸像一個巨大漩渦。
欲要將人卷進去。
安隅望著他在度開口道;「有所退讓,必有所求,您求什麼我不知道,但讓我退縮,怕是無半分可能。」
昨夜,在徐啟政的暴怒中,她恍惚間明白一個道理,便是徐家如此高門大戶,效仿自古帝王子女,哪個不是將婚姻拿去奉獻給了權利?
而徐紹寒沒有,反倒是娶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繼女。
安隅想,此事,怎會那麼簡單?
徐家的陰謀詭計她堪不破,但並不代表她會因此退縮。
她才明白,與徐紹寒婚後兩月,她從未踏進過真正的徐家。
她真正踏進徐家大門,是在昨夜那場布滿陰謀詭計的車禍中。
此時的安隅,才堪堪站在徐家大門,只是看到了這個屋子的光亮面與陰暗面。
尚未進去,她並不知曉這陰暗面有多陰暗,這光亮面是否真的光亮。
安隅直白冷酷的話語飄進老爺子耳朵時,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清茶,眉眼間的浩瀚,瞬間變的陰涼。
身為帝王,最忌諱的便是站在朝堂之上卻與之相反而行的人,安隅、便是這種人。
他伸手,將茶杯擱在桌面上,冷淡開腔;「你是唯一一個敢直面跟我對抗的人。」
「您知道為何嗎?」
她望向老爺子,伸手將耳邊碎發撥至一旁,笑道;「因為、我孑然一身,而你們至高無上。」
孑然一身,沒什麼好怕的,怕的是那些至高無上的人,盯著他們的人數不勝數,若是摔下來,誰能說不會粉身碎骨?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她什麼都不怕。
這日傍晚時分,與老爺子一番勾心鬥角之後,在離去,已是五點多的光景。
正值下班高峰期。
毫無意外的,她被堵在了路上。
「廣播打開。」
一聲吩咐,警衛打開了車載廣播。
廣播里,女主持人正操著一口流利標準的普通話將昨夜會所事件通過廣播傳達出來,且還用詞犀利,指責某些人為官不正之類的話語。
安隅靠在後座靜靜聽著,眼帘實開實闔。
只道廣播結束,她覺車身未動,問了句;「為何堵車?」
「好像是前方出車禍了,交警正在處理,要一時半會兒,」他答。
安隅聞言,沒了等下去的耐心,伸手推開車門,交代道;「一會兒通車了,你直接走罷、不用管我。」
傍晚時分的街頭,旁邊便是人民廣場,諾達的廣場上多的是行人夜間散步,更甚是有孩童追逐玩鬧。
亦能看見不少主人家牽著狗繩在遛狗。
寡言會長請息怒 安隅視線從廣場上掃過一圈,目光落在一直白狗身上,圓圓的腦袋,小小的身子,跟磨山哪只,極像。
靜看數秒,她才抬步,往廣場中心而去,噴泉正在跳動著,路旁堵車的盛況給它添了一抹生動。
這日、安隅在噴泉旁坐到暮色降臨,見眼前車流有所緩動,她起身,過了兩處斑馬線,往不遠處的一家商場而去。
嫁給徐紹寒之前,她只想讓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嫁給徐紹寒之後,她要在勾心鬥角中將那些人送至地獄。
昨夜情景,歷歷在目。
她必須承認,在見到徐紹寒的那一刻,那顆沉靜多年的心在猛然間顫動了,上午起床聽聞他強硬霸道不可置疑的在好友面前維護自己時,那顆心,更是顫的厲害。
夜間,微風過,掀動了她的的裙擺。
一身紅色連衣裙在夜空中飛揚,顯得格外好看。
馬路上,來往車輛川流不息,讓這座城變的更加生動與忙碌。
六點半,徐先生歸家,得知下午時分事情,滿身怒火掩蓋不住的朝著徐黛而去。